【原創】暗湧·篇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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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書。」
「喂，小書，你聽說了嗎？北方的海水變成黑色的哦。」席蘭舟坐在桌上，坐姿豪放，翹著的腿在唐錦書眼前晃呀晃的，絲毫沒有一絲身為皇族的氣息。
唐錦書筆尖頓了頓眉頭也跟著皺了下，抬起頭瞟了一眼席蘭舟道：「你腳別晃了，身為三皇子，多少也該有點皇族的樣子。」語畢，他的目光又回到正在抄寫的書本上。
「好啦好啦，所以你可以回我話嗎？」席蘭舟跳下桌子，跪在桌子前盯著唐錦書的臉，他咧嘴笑嘻嘻笑著，可眼前的人毫無抬頭之意。
「那不是你該管的事，海皇自然會處理。」唐錦書雖在說話，可手奮筆疾書抄寫著古籍，專注力超然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嘛……不要老是海皇來海皇去的好不好？」席蘭舟無奈嘟了嘟嘴，索性躺在地上，半晌，他又不放棄的開口繼續問道：「你真的不覺得很奇怪嗎？一個地方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不同顏色的水，真的不陪我去看看嗎？」
「不覺得。」唐錦書終於放下筆，臉上微有慍色，今天的席蘭舟真的太聒噪了。可整個皇宮能一邊和席蘭舟嘮嗑還能邊抄古籍的，也只有唐錦書一人，所以這個麻煩的工作也只能是由他包辦。
唐錦書父母本就是宮內的僱傭，在他出生後理所當然的也在宮內服務，因與海皇三皇子年齡相仿，便被派去服侍三皇子，從小與三皇子在一塊，不知不覺就成了三皇子的心腹。
「還有，您要是又想出去鬧事，恕我難以奉陪。」唐錦書煩躁的視線看向席蘭舟，搖搖頭便抱著一疊書起身，桌子對頭的席蘭舟也匆忙的跟著站起來。
席蘭舟和唐錦書雖為主僕，可兩人之間卻毫無隔閡，更像是親密的青梅竹馬。
「哎，你別生氣啦！不去就不去。」席蘭舟跟在唐錦書後頭道歉。
敬詞容易讓人產生隔閡，所以席蘭舟在唐錦書剛在他身邊時，就一直強調他少用敬語，唐錦書也恭敬不如從命。但唯有一種狀況唐錦書會開始用敬語——他惹他是不高興了。這種狀況席蘭舟心裡也明白，所以這時他也多少會收斂一下。
唐錦書側臉看席蘭舟一眼，目光比方才柔和許多。唐錦書心裡也知道席蘭舟不想看他生氣，他一生氣不和席蘭舟說話，席蘭舟沒人聊天也是要憋死了。
兩人並肩走著，挑高的走廊裡只有他們兩人，平日站崗的衛兵都被派去處理北方突然出現的黑水了。
一片安靜，長廊只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，一個腳步平穩一個步伐輕快，席蘭舟沒說話，安靜的看著壁上的掛畫，雖然無趣，可他不敢再輕易去煩唐錦書。
難得席蘭舟還沒開口，唐錦書先說話了，「你難得會關心國事。」
「疑？我只是想知道黑水的來源，不覺得很酷嗎？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飄過來，才沒幾天那裡的居民竟然全死光了。」席蘭舟笑嘻嘻的道，他一向以研究奇聞怪事為樂，「這種東西要是戰爭時拿來當武器一定很好用，讓他流到對方軍營裡，不用動一兵一卒就可以讓對方全滅！」
「毫無人性。」唐錦書原以為這紈褲子弟終於有了點上進心，打算多聽聞國事以協助海皇治理國家，沒想到還是毫無長進，把國民的性命視為草芥，真是毫無同情心可言。但他也沒多說甚麼，只好沉默，畢竟他總歸只是奴僕，也不好去干涉主上的思想。
「可以要人命的神奇黑水啊……真是有趣的東西，值得好好研究一下，要是能夠研究出點東西，那這黑水就會很有價值了！」席蘭舟心想，他全然不管剛被責罵，反倒是興高采烈的吹起口哨來，腳步走的更是輕快，高興的要飛起來似的。
打開話匣子後，席蘭舟的嘴再沒休息過了，一路朝著唐錦書說話。唐錦書不需要一心二用，心情也好了不少，便也多說了幾句話，原先安靜到極致的長廊突然有了生命力，不再死氣沉沉。
「小書，我問你喔，你覺得宮裡的金銀珠寶哪兒來的啊？」席蘭舟開始了每日例行快問快答。
「海皇派人找的吧。」唐錦書沒想過這個問題，歪頭思考一下也沒個結果，便隨口一答。
「真沒趣的答案。」席蘭舟撇撇嘴，他到也不是真不高興，畢竟這題答案是機密，也只有海皇本人知道，「那你覺得宮外那些奇怪的板狀物是什麼？」
「前人的遺跡。」唐錦書以前在書裡有看過，暗暗一笑，終於有他懂的問題了。
「你怎麼老相信書裡說的，就沒點想像力嗎？」席蘭舟抱著後腦勺嘟囔著。
「那你說是什麼？」唐錦書挑眉反問，臉上滿是不信。
「我覺得肯定是傳說中的「人類」的傑作，畢竟那些東西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嘛！」席蘭舟只要一說到這些奇事，全身上下就會變得神采奕奕。
「胡說，書裡都列出那是前人遺跡的證據了。」唐錦書嘆了一口氣，為他毫無知識的腦袋感到可憐，「你還是多看點書吧。」
「嘖，多看點書就變成你這種書呆子啦！」席蘭舟不以為意，用手肘撞了一下唐錦書的腰。
一路上兩人的說話聲沒停過，直到兩人停在藏書室前，宏偉的大門半開著，裡頭一片漆黑。藏書室通常不開放給外人進入，僅有皇子們和幾位被派去抄寫古籍的傭人可以自由進出。而席蘭舟本就對古籍毫無興趣，要是來藏書室也是陪著唐錦書來的。
「到了，你要在外面等我嗎？」唐錦書轉頭問席蘭舟，雖然知道席蘭舟都會回答在外頭等他，但他每次還是禮貌的問一下。
「我陪你進去。」席蘭舟回答。
唐錦書震驚的張大雙眼，於是他便確認性的再問了一次，「我要進藏書室，你真的不在外面等我？」
「我說我要進去啊，跟你走還不行了？」席蘭舟看著驚訝的唐錦書，噗哧的笑了出來。
「沒不行，如果你無聊就出來吧。」唐錦書強裝鎮定，拿著手上的書就走進去。
席蘭舟跟在唐錦書後頭，還是那副有些調皮的笑容，在兩人進入後，藏書室的門便自動關起，室內陷入一片黑暗。
「臥槽怎麼沒燈啊！」席蘭舟被突然的黑暗嚇了一跳，用詞也沒加以修飾就大喊出來。
「蘭舟，注意用詞。」唐錦書剛說完，藏書室裡的燈便自動亮起，燈光雖是有些昏暗，但閱讀無礙。
「我去放書，可能需要一段時間，你慢慢逛。」唐錦書扔下這句變抱著成堆的書爬上往二樓的樓梯，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成堆的書海中，席蘭舟獨自一人還站在原地。
席蘭舟轉了一圈，看著一櫃櫃的書，瞇起眼睛笑道：「看來有得找了呢。」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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